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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林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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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林的背影

作者: 海凡
出版社: 有人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3年5月
商品库存: 41
市场价格: RM45.00
本店售价: RM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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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细介绍 商品属性 商品标记

内容简介

海凡第一部長篇小說。林康、魏月萍專序推薦。
 
小說故事設定在1989年簽署和平協議前夕,部隊解散之後,馬共人的抉擇,以及對過往的回憶──肅反、與泰兵交火,兩代三代的革命家庭,甚至是新加坡馬共同志的歸屬問題。
 
青春與熱血,理想與堅持,奉獻與犧牲,動盪、飢餓、死亡、傷殘,甚至忠誠冤屈光明陰暗高尚卑劣,都在這裡發生。
 
雨林中有太多的不能、不想、不願、不捨、不應輕放──
 
「聳立在村子四周的巍巍青山,在我們眼裡,已經成為雨林的背影,籠罩着淡藍的煙靄,青蒼而潮潤。
 
那些大樹,矮青,野果,可以吃的嫩葉、種子;那些能治病,滋補的草藥;那些叫得出名稱和叫不出名稱的野生動物;各種日復一日,繁瑣而具體的勞作:哨務、運糧、排雷、裝雷、種植、幫廚、削籐皮、編竹簍、巡吊裝山豬……
 
所有的大山的嚴峻與寬厚,粗暴與溫存……都一一從生活中退場了。那些我們曾經匆匆踏足的蛛網般的叢林小徑,終將被紛紛的落葉掩藏。
 
但是我們不會忘記,在大山那一面,灑滿了我們的熱汗和腳印,以及,永遠的鄉愁。」
 
 
作者简介
海凡,新加坡出生。寫作人、水木作坊出版人。
 
曾參與馬共領導的游擊戰爭十三年。一九八九年馬共與泰國及馬來西亞政府簽訂合艾和平協議後,得以重返社會。
 
著有文集《雨林告訴你》、小說集《可口的飢餓》及《野徑》、散文集《喧騰的山林》。《可口的飢餓》入選香港《亞洲周刊》二○一七年中文十大小說。
 
另以辛羽為筆名,書寫島國城市生活,著有散文集《傾聽.回眸》、《瞬間.側影》、小說集《芳林餘韻》等。
 
曾獲金筆獎、第二、三、四屆方修文學獎、世界華文微型小說雙年獎。
 
 
 
目录 
向凡塵要公平:序《雨林的背影》 序一∕林康     6
延遲的,以及受困的時光 序二∕魏月萍     21
 
第一章一、“游擊仔”     28
二、海翎     38
三、阿安     47
四、宋峻     56
五、靈芝和小健     64
 
第二章一、到南方去     74
二、大河     81
三、炸魚     87
四、東西大道     93
五、馬來甘榜     100
 
第三章一、泰大酒店     112
二、二表叔     127
三、夏晞     133
 
第四章一、探訪     142
二、程詩     146
三、梁清     156
四、秋雁     165
 
第五章一、何岸     172
二、報告     177
第六章一、日記一:2則     200
二、銷毀武器     205
三、槍聲驟響     211
四、襲擊     219
五、日記二:3則     231
 
第七章一、在印尼     242
二、來信     262
 
第八章一、書籤     272
二、日記三:4則     285
三、破曉     296
 
感恩生活給了我這一切 後記∕海凡     305
 
 
 
內文摘錄
第一章:“游擊仔”
 
她醒來。
天色將亮未亮,像她初醒的腦子,混沌、粘稠而淤滯。小棚子沒有牆板,風從塑料編織袋拼接的簾幕鑽進來,一絲一縷仍是山野的料峭。草綠色降落傘布縫製的被子,蓋在身上,輕,薄,潮潤如河谷裊裊的霧氣。她不由得蜷縮,把自己裹緊。習慣了,她總在這個時刻醒來。她下意識翻動身子,真的在這裡嗎?是今天嗎?真是她嗎?神志悠悠忽忽,不實在,不分明,彷彿還勾留在夢境。夢境裡儘是昨天的日子。那時,她醒過來,黎明前的黯還是又濃又稠,晨曦遠未鑿透層層加固如堡壘的樹冠。在竹床上其他同志“吱呀嘎啦”翻身之際,她摸黑起身,在床沿垂下雙腳,彎腰,撿起那雙駁高鞋幫的塑料鞋子,翻轉鞋口朝地敲兩下,才準備把腳穿進去。她永遠記得剛上隊時少了這一着,腳剛套進去就觸電似猛地一縮,針刺的扎痛使她失聲嘶喊!小隊裡其他同志都靠攏過來,手電筒光撕碎了黎明前的黝黑。
 
——什麼事?!她咬着下唇,抱着右腿,五個腳趾瑟瑟發抖。她手指着鞋子。
 
一位同志搶前,把鞋尖抓在手裡,倒轉來往地上敲——
“嗑、嗑嗑”,一隻兩三寸長,渾身長滿黑褐毛的蜘蛛跌落地上!
 “毒蜘蛛!”圍觀的同志怵然後退。恐怖在她心裡炸開,淚眼一片模糊。拿着鞋子的同志沒有絲毫遲疑,舉起堅硬的鞋跟,照着想溜遁的“毒蜘蛛”猛砸,打得它爛成一團糜糊。“趕快去通知‘阿模’ [1] ,我們馬上揹她去醫務所。”然後,用一個塑料袋收攏了“毒蜘蛛”糜爛的屍體,把它包敷在她開始腫脹的傷口上。
 
海翎——她曾經的助理小隊長。此刻她醒來,身邊空着。海翎凌晨就到廚房值班,她帶炊事班已經第三天了。但竹床上可不只有她一人。她下意識地——已經一段日子的習慣性動作——撫摸仰躺着呈半圓月隆起的肚皮,裡頭動靜不小呢,興許還是他先醒過來弄醒她!哎!調皮得很,又在這裡一捅一聳的,想翻身嗎?孩子,怎麼跟你說呢?你來的這是個什麼時候啊?噢!原來挺高興的,要是沒有後來……我們是多麼開心地盼着你!新生活啊,做夢也夢不到!年底要簽和平協議了!你趕熱鬧,幾個月前阿模檢查時,說你在我肚子裡啦。我蒙啦!還在奇怪,怎麼連續不來紅呢?嚇死人了!
 
他樂壞啦,整天掛着笑。說終於有這一天,說“雙喜臨門”。他竟然還能說成語!他腦瓜裡還有多少好詞語呢?一有空他就靜靜地想着給你取個好名字:志毅、奮為、立群、懷林……他說,孩子的未來,一定比我們更安定,更光明,叫“安
定”“光明”都好,叫“未來”也不錯啊!呵!“未來”就要來了呀!他就算瞇着眼,也是樹梢陽光那樣亮晶晶的。名字還要讓老家的爸爸媽媽喜歡呢。同志們都笑話他:哇!打尖兵慣了,做什麼都比別人手腳快啊!
 
嗨哎!又踢我,細力一點哦!拜託。年底老總進來營地,向我們幾百人傳達和平協議的詳細情況。我第一次見到他。許多同志、連一些老同志也說跟我一樣是第一次。他真神秘啊,據說幾十年只公開露面一兩次!洋鬼子出大價錢要抓他,登報紙都難找到人頭照!其實他樣子很普通,很平常,走在大街上一點不會引人注意——像什麼呢?頭有點禿了,橢圓臉,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就像店舖裡和氣的小老闆。他跟我們每個同志握手拍照。夫婦就和他一起。幾百人啊,從早晨
拍到日落。老人家了,站一整天不容易,請他坐着拍又不願意。是誰告訴他我們的事吧?拍照的時候,他特別摟了摟我的肩膀,拉我靠近,問道,你就是靈芝啊?他也知道我叫靈芝?他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又說,野山靈芝是好東西啊,你一定吃過吧?他的眼睛很慈祥。有孩子呢,更要注意身體。我站在他左邊,他的右手邊空着,空着。為什麼我們不能像其他夫婦同志那樣,讓老總站在我們中間合影?我的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老總帶來的東西太多了,不只是和平,不只是村子的建設,不只是身份證、土地、生活津貼,不只是返馬……還有“肅反擴大化”的平反。那麼長的歷史,發生過那麼多事情,樣樣都和我們相關。
 
孩子,媽媽也是個“游擊仔”,森林裡出世,一落地就送出去農村給嬸母養。在農村時我就知道的。華秀港裡“游擊仔”不止我一個啊,一起上隊的林勤也是。我和林勤都讀到小學畢業,我們是同學。十三歲是大人了,我們就要像嬸母,像村子裡其他的成年人,半夜起來到樹膠山割膠,天亮收膠,做膠片,把膠片掛在鐵線上晾曬……回來睡一覺又再上膠山!我們不要那樣的老日子,我們想過另外的生活。聽說部隊就不一樣。民運同志每個都很好的,什麼都在行,還經常幫我們忙。他們說在部隊能學到更多,唱歌跳舞,華文馬來文。我們港門 [2] 上隊的少文同志,知識比我們學校老師多得多……上隊還能和爸爸媽媽一起。我從來沒見過媽媽。她什麼樣子,像我嗎?
 
孩子,你也是“游擊仔”啊,最後的“游擊仔”了。你不用離開媽媽,你會在媽媽身邊長大。爸爸我小學二年級時見過,他出來樹膠山,民運同志帶我到他面前,長什麼樣子都沒有印象了,只記得他叫做“梁清同志”。一身綠軍裝,又高又大。我不敢抬眼看,我低着頭,只見他小腿打着腳綁,又結實又好看!那時就感覺同志穿着綠軍裝真威武。他送給我一支漂亮的筆,送嬸母一把鳳雞羽毛做的漂亮的扇子。為什麼媽媽沒有一起出來?上隊我最想要見媽媽,媽媽哪裡去了呢?支援突擊隊!?怎麼最後卻在“肅反擴大化”的平反名單裡見到她?只剩下一個名字!?怎麼回事?
 
還記得吧?那天我們在村口放哨,六七個大叔大嬸呼呼喝喝要進村子,說要找領導問明當年情況。我說領導同志前天出村子辦事,改天再來吧。他們不信,硬硬要闖,說騙他們十幾二十年了,上隊的孩子被綁了,“肅反”殺了,卻說為革命南下突擊隊!不要再當我們是傻子!我說不行。我是哨兵呢!我從哨站下來攔在大路邊。有個大叔認出我了,說這不是梁清的女兒嗎?又說你媽媽也沒有了,你這個孤女什麼都蒙在鼓裡。一個大嬸看着我的肚子,說有身呢。我說是啊!我說了你爸爸的名字。幾個月前那件事鬧大了,街場很多人都知道。他們一下都靜了。我說我也想知道情況啊,組織上正在處理呢,領導同志可能就為這事出村子。請大家再等等,好嗎?
 
哎呀!你又捅我!屋角小路有人走過,腳步聲嚇到你吧?呀!小拳頭都拱出來啦!不用怕不用怕,都是同志,他們去大廚房吃早餐,準備要開工建村啦! 嬸母對我挺好的。好又怎樣呢?我們廣西人“妹仔”到底不比“男仔”金貴。我十三歲了說要找媽媽,要上山,她也不能攔不是嗎?
 
他說他是十四歲進山,不知道為什麼父母都捨得他?那時我們結婚剛剛住進小屋,他說的,是他爸爸帶他到大芭邊,當面交給突擊隊。他還說,第一晚是他爸爸幫他選吊床位,叫他一定先抬頭看樹頂,吊床拉在兩棵樹干中間,樹頂有枯枝的千萬不能掛!好像也要用這個來教我。呵,好笑!我可不像他住新村,我是樹膠芭長大的。
 
前一陣子他媽媽來過了。每天每天都有同志的家人進村子找親人。不知道她怎麼找到這裡?住了一晚才回去。他長得真像媽媽:鼻子,嘴巴,眼睛特別是,亮得像清晨的山泉水!老媽媽,五十多了吧,眼睛還那麼黑白分明。哦,沒有他的兜下巴,一定他爸爸給他的。(未完)
 
[1] 泰話:醫生。
[2] 勿洞地區華人村子的俗稱。